江枫眠在门生的带领下走进雅室,上坐的蓝启仁脸色阴沉暗黑,极不友善。
蓝启仁的书信就简单一句话:江澄屡次私斗,严重有违家规,务必立即前来处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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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?
江枫眠满心的不解,如果魏无羡违犯家规,他觉得很正常,可是江澄……
带着疑惑赶来云深不知处,见到江澄,才知道是他与魏无羡打架。本以为他们打架不算什么,只不过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,可以任由他们胡闹而已。
只象征性的询问他们打架的原因,结果江澄说出的话,让他振惊不已。
“阿爹,他要跟蓝忘机结道,背弃江家。”
“跟蓝二公子结道?”
“对!”
“阿澄,阿婴不是那种人,就算他要跟蓝二公子结道,也不会背弃江家,完全没这个必要嘛?”
“父亲,您不相信我!?您以为我为什么跟他们打架!”
“父亲,人是会变的!魏无羡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蓝忘机!本就是蓝忘机侮辱江家在先,我气不过才出得手!结果呢?他魏无羡得知前因后果,不仅不维护江家,甚至对我恶语相向,非要我去给蓝忘机当众道歉?我又没错,自然不肯去!”
“您绝对想不到,他竟然真的对我动手!带着十足的灵力,把房舍都震塌了!这还不算!他还扬言江家管不了他!他的事与江家无关!哪怕是父亲您,也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!”
“父亲,现在的魏无羡已经不是您认识的魏无羡了!他攀上蓝忘机,攀上蓝家,根本不把父亲,不把江家放在眼里!”
阿婴真的变了吗?
龙阳并不奇怪,不过是少年时代的猎奇罢了,为这个跟家族闹翻……
再说……结道……
如果说蓝忘机有龙阳之好还算正常,可是蓝家能允许嫡二公子与同性道侣成亲吗?
蓝家丢得起这个脸吗?
来雅室的路上,江枫眠一直思考这个问题,看到蓝启仁阴沉的脸,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:
蓝启仁不会同意他的得意门生走上这条逆经叛道的路!
看来,初尝情爱滋味的魏婴,被激情冲昏头了!
江枫眠定定心神,拱手对蓝启仁道:“蓝先生。”
蓝启仁礼貌拱手回礼,平淡地道:“江宗主,请坐。”
“多谢!”江枫眠在左面坐下,门生正好送茶进来。
待门生退下后,蓝启仁道:“江宗主见过令郎了?”
“少年行事冲动,劳蓝先生费心了!”江枫眠面带微笑,那笑容中仿佛能包容一切,又道:
“婴,一向随性,他……”说到这里,江枫眠好似难以启齿一般。
蓝启仁原本想要训斥一番,见他先开口,又这样一副表情,到嘴边的话先按下,想听听他怎么说?等了好一会儿,都只见越发难堪的脸,一时也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?
等不到下文,蓝启仁不客气地道:“江宗主,江晚吟乃江氏嫡子,江家少主,未来的宗主,不曾教《相鼠》乎?”
蓝启仁的话何止是不客气,简直就是一巴掌打在江枫眠的脸上,笑容再也挂不住地阴沉下来。
《相鼠》他江枫眠又岂会不知,乃《诗经》中以老鼠讽刺统治者虚伪无礼的诗。蓝启仁质问他有没有教过江澄《相鼠》,如此赤裸裸的讽刺,江枫眠也是怒火斗升。
“蓝先生,我江家与蓝家素来交好,枫眠对先生也是礼敬有佳。纵然阿婴行止偏颇,有失德行,确也有我管教不严之失。然,犬子不过束发之龄,先生未免有其严过尤之嫌?”
蓝启仁不明白,明明说是的江澄,为何江枫眠一再提及魏婴?
“过尤?束发便可出言尖酸?束发便可出言无状?眼高于顶,脚采众生之相,安敢言过尤?”
“先生何出此言?二公子出言无礼在先,枫眠尚未提及,你倒先声夺人!”
“难怪江晚吟如此,原来上梁当道!”
“蓝启仁!”饶是江枫眠一向把脾气控制得及好,今日也忍无可忍。
“江宗主,到底是忘机出言不逊,还是令郞野调无腔?当日众学子具在,需亲审乎?”
江枫眠一怔,愕然惊觉事情与江澄所说完全不同。恍惚间,江枫眠似乎想到了什么,脸色变得更加阴沉。
“此仍汝子不得教,与魏婴何干?”蓝启仁越说越冷冽。
听到蓝启仁的话,江枫眠更加不确定从江澄那里听到的真是事实吗?
为什么他感觉蓝启仁并未对魏无羡与蓝忘机之间的事生气?如果蓝启仁气得不是此事,那么江澄这七天到底都说了什么?江枫眠想相信江澄的话,可是又不敢真叫众世子来问话。毕竟,自己的儿子哪有不了解的?想到刚才与蓝启仁呛声一场,现下当思缓解之策才是要务?
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!此时江枫眠懊恼无比。
“江宗主,江少主当众侮骂蓝家、侮骂曦臣及忘机,甚至对重伤的忘机大打出手,你必须当百家面公开道歉,否则我蓝家绝不善罢甘休!”
事情的发展远超预期,江枫眠冷汗浸湿后背,一时不知何解!
附:《鄘风.相鼠》
相鼠有皮,人而无仪。人而无仪,不死何为!
相鼠有齿,人而无止。人而无止,不死何俟!
相鼠有体,人而无礼。人而无礼,胡不遄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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